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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风流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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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8 09:09: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部:人 望

楔 子 项羽孙权同时来 不引起纷争才叫怪

第一章 帝高阳之苗裔兮 粟米芋头最能充饥

第二章 世间万物难穷究 悟出几分受用几分

第三章 槐树叶儿虽然苦 却能吹出欢乐的歌

第四章 什么神灵与菩萨 不能服人就砸了它

第五章 他中他的进士去 我有我自己的快乐

第六章 没想到那朝廷里 竟是个好玩的去处

第七章 你若有心当范滂 我便能做范滂之母

第八章 爷爷您怎么走啦 您要等我中进士啊

第九章 人能搏倒大老虎 却害怕马蜂蛰屁股

第十章 请问先生的诗作 能让我改几个字么

第十一章 我只想求仙学道 世间俗事烦死我啦

第十二章 你既然与剑无缘 何不练就琴心剑胆

第十三章 何必耗神于琴呢 纸笔可奏绝世遗响

第十四章 狗熊掉进蜜缸里 撑死也不会跳出来

第十五章 宁可老死于山林 也不愿再去双凤堂

第十六章 山林岂是避世地 神箭雄兵对付蛮夷

第十七章 姐姐雷青俱往矣 我不当道人做什么

第十八章 三峰山上驻三苏 母亲啼血唤儿复甦

第十九章 神箭中的剑出手 雄兵败绩健儿出走


第二十章 明月夜兮短松冈 两情相知地久天长

第二十一章 说文道赋论今古 慕贤思齐洞房添烛

第二十二章 红袖添香复论诗 张大帅折节交父子

第二十三章 软缸之砚涌妙文 轨甲卦影倒映世尘

第二十四章 张大帅喜试二徒 苏家父子还愿出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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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8 09:11:13 | 只看该作者

楔   子:   

项羽孙权同时来

不引起纷争才叫怪

  寅卯时分,一灯破晓。

东方龙吟夙读晨耕,披阅《东坡七集》至百卷之尾,慢慢陷入冥想沉思。

突然,电脑屏幕不勘久遭冷落,自动呈出“星空模拟”幻象,显现出一片虚拟世界,令龙吟若迷若醉,若寐若醒:茫茫宇宙,幽冥世界,群星映射流走奔涌,有个亮点,跳跃前来,先如奔星,后如烛光,进而如日似月,耀于中天,环宇皆明。其下又有一球旋转,愈转愈缓,愈近愈晰,原来便是地球。接着电闪雷鸣,阴阳撞击,乌云密布,周天皆暗,唯有一光如柱,直射地球中部一个洼坑的左侧。

屏幕下方出现坐标数据:北纬30º6´,东经103º51´。

接着镁光耀闪再三,只见图像周围,群山突兀,江水澎湃。九顶于上,邛莱环左,峨嵋耸立于下;右侧诸江,汇成滔滔岷水,滚滚而去。此时图像顺时针调转九十度,再变俯瞰为平视,浩浩乎西向扫描,面前俨然一大戏台。

台上真的在演戏。上演一齣让人屏息静听的好戏。

只见高台之上,端坐一人,年约三十左右,趾高气扬,面带怒容;两侧各有卫士四人,执戟而立,面目冷峻,如同泥塑。舞台下有一羸弱之人,坐在薄薄草垫子上,仰面而视。

突然,台上之人大吼道:“你找死哪!上回那陆贾,像个长舌妇似的在这儿唠唠叨叨,我说,你再敢烦我,就把你放到油锅里烹了,再去喂狗!他连屁都不敢放,拔起腿就跑了。难道你长着铜头铁脑袋,不怕油煎火烧吗?”

草垫上的人心平气和,侃侃而谈:“霸王休怒。我侯公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没有陆贾那么大的名气,死了也不足惜。虽然我从汉王那儿来,但不见得就是汉王的说客,说话做事也不见得不替您大楚着想,您不妨先耐心听听我的话,要是觉得我说的有理,对楚汉两国都有利,那我就没有白跑一趟;要是您听了不高兴,再把我和太公一道扔进油锅也不晚,省得就太公那把老骨头,吃起来没有味道。”

楚霸王项羽听了这话,不禁觉得好笑,脸上有一些笑容似欲绽出,但旋即又收回,重新绷起脸说:“我就不放老东西回去,看那个泼皮无赖能怎么样?”

“霸王!上回汉王兵败而归,一想到把老父亲和妻室丢在了彭城,心中是有些郁闷。但他到处纳贤良,邀豪杰,调蜀汉三秦齐魏之师,集巴蜀汉地天下粮草,要与霸王您决一死战,您以为汉王这番举措是为了向您索要一个老父亲吗?错了!你还记得上次汉王与你交兵时,您将老太公推到阵前,说汉王若不撤兵,就把这老祖宗给烹了。可当时汉王一点都不介意,还笑着道:‘我与你项王结为兄弟,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你要是烹了他老人家,那就分我一碗肉,我们一起承担这不孝的罪名吧。’你这种办法吓唬曾参那种儒生是有用的,可对汉王行不通。为什么?因为汉王的目的是夺取天下!在他看来,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什么事都可以退而次之。您知道吗,汉王从彭城出逃时,他的一儿一女与他同车,他怕人多车慢而被您的兵将追上,竟把自己的一双儿女全都推到了车下!大王啊,他连儿女的性命都不怜惜,难道还会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对您俯首称臣吗?”

“这种恶人,父母妻子儿女的性命都不管,真是畜牲都不如!把他作为对手,我都觉得恶心!”项羽高声叫着,还拍了一下身边的案子。

“大王!您的话乍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仔细一想,却过于意气用事。汉王不看重父母妻子儿女,他看重的是什么?他看重的是天下,是天下整个江山啊!只有非常之人,才能做出非常之事。汉王把铲除暴秦为要务,解脱民众困厄为忠孝,是大忠大孝。你可以说耻于和这不孝父母、不恤妻儿的人为伍,可您却不能说羞于和解救天下万民为己任的非常之人为伍啊!一般庸人孺子,大可以负荆请罪,跪在您的大营前,哀求您放回老人,大王您也一定不忍于心,念着旧日兄弟共灭暴秦的情谊,把老人送出营来。可汉王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举天下之兵与您决一死战,他真正的目的仍然是与您争夺天下,而你正好帮他加了一个举兵救父的好名声,天下人都会认为汉王才是真正的忠孝之士,而您却陷进了不孝不义的指责之中!”

项羽蓦然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想了半天,他冷冷地说:“我最恨的人是刘邦这个泼皮无赖,与他的老父亲本无怨仇,我说要烹他的父亲,只是一句气话,说出来心里痛快痛快罢了。”

“大王!谢谢您平心静气听我侯某说话,请您再继续听听,若我站在大楚的利益上,会怎么想这件事情。想当年秦始皇暴虐无度,天下人纷纷揭竿而起,第一个扯起义旗的是您项楚。那时,天下人都认为正义在您项楚,英雄豪杰纷纷投奔的,还是您项楚。披坚执锐、身先士卒、所向披靡的,没有人比得上大王您;兵强将勇、百战百胜的,没有人比得上大王您;诸侯敬畏、惟命是从的,没有人比得上大王您;割地裂王、分封诸侯,势力最大、疆土最广的,依然没有人比得上大王您。可只不过才八年之久,您的疆土却越来越小,智谋之臣越来越少,而败仗却越来越多,勇将直臣出走的越来越勤。大王您想过没有,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项羽皱了皱眉头,轻声答道:“我也一直纳闷,可是怎么也想不通这道理。”

“大王您和人赌博过吗?赌博的事儿,首先要有源源不断的赌资,有了财路子,就能心平气和地和对家赌个输赢,今天我输了,那没关系,明天又输了,也没关系,我有本钱,一定会有赢的一天。您与汉王争夺天下,就像这赌博,只不过赌资不是钱财,而是天下人心。可大王您太性急,没等赌阵布好,就把身上的钱全都押给了对手,自己空着手与人对阵,您自以为本事高强,肯定会把钱赢回来,可您输了,输了不要紧,可您还沉不住气,要动怒,要做不理智的事。”

“照你说来,我项羽已经失去了天下人心?”项羽有些吃惊,俯身向前靠了靠。

“大王,既然您真心想听,侯某我就给您直言。昔日您与汉王结为兄弟,约天下义士共诛暴秦,并说好谁先打进长安,谁就可以作秦王。汉王首先进兵长安,与秦地之民约法三章,严饬军纪,秋毫无犯。而大王您入关稍后,进了长安,就火烧阿房宫,杀戮数十万无辜,使秦人心寒如冰,把您当成凶神恶煞,把汉王视作仁义之君。一下子您就把天下人心失尽,先失了仁。接着您又自封西楚霸王,离开长安,建都彭城,还让汉王也离开长安,另封给他汉中,又失了信。当初天下豪杰与您共举大义于薛城,共立楚怀王孙子为天下至尊,可您到了彭城之后,却把那楚王无理撵走,尽管他原是个牧童,可他是天下豪杰一起拥立的啊!这样一来,你再失了大义。即使如此,您还有一统天下的资本,那就是你手下的人才,以范曾之忠、陈平之智、韩信之勇,安定天下易如反掌,可您却气死范曾,赶走陈平,冷落韩信,结果您又失去了智。仁、信、义、智,这四点都是您本来拥有的宝贝,是问鼎天下最基本的资财,可都被您丢得光光的,而且还都送给了汉王,您怎么再与汉王一赌天下呢?如今天下情势,汉王已是个豪商巨贾,大王您却破落得露了瓮底儿。天下就是一个大市场,所有的人都愿意与豪商巨贾一块做生意,有谁愿意与穷光蛋一块瞎摆乎呢?当然,大王您还没到穷光蛋的地步,您还有一点资财,那就是您手中的老太公。如今老太公在您手中关押了三年,说不定哪天他就会死在您的军中。那时您可就什么都没了,天下再也没有人会理您了!”

项羽听了,大为悌怖,急忙起身上前,拉住侯公说:“侯先生,那依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侯公怡然笑道:“大王,依我之见,您可以把您手中唯一的资财卖出去,用他换回一笔财富。”

项羽大为不解:“卖给谁?连刘邦都不要他爹了,谁还会来买这老头儿?”

“大王,既然如此,您就把老太公请出来,好生款侍,让他吃得满面红光,再换一身新衣,用四乘之车,把他送回汉王之处。这样,天下之人便会以为大王你还是有仁有义的,如果汉王还与您刀兵相见,那他便会失去人心,就等于他把赢去的资财又给您送了回来。我想,汉王肯定会与您重归于好,再以鸿沟为界,以西为汉,以东为楚。大王自可解去盔甲,建号东帝,安抚东方诸侯,让楚国民众休养生息,以待天下之变。汉王本来就比您年长二十多岁,由着他活也活不您啊!再说了,汉王一向喜欢安逸享乐,说不定他因此感恩戴德,安于做大王您的藩属之国呢?”

项羽听了,甚为高兴,他向众臣叫道:“好!快传我的旨意,就按侯大爷的话办了,我要与老太公置酒高会,三日之后,送他老人家回去管教他那不肖的儿子!”

大幕徐徐落下,台下掌声如雷。

  

转眼屏幕再启,又是一番场景:只见一人手持书简,焦躁不安地站于宫庭之中,独立好久,一言不发。突然,他仰天长叹:“曹阿瞒,你欺人太甚!难道我孙仲谋只会按你的旨意行事,非要把刘备杀了,成全于你才成吗?那样我不就成了千载耻笑的懦夫了吗?三尺童子都不屑为的事,怎么能由我做呢?可笑,可笑!曹阿瞒,看我如何回信,驳你个体无完肤!”

台上的孙权刚刚拿起笔来,走到台前,欲向观众述说心中郁闷,只听台下有人尖声高叫:“停,停,停!”

镜头再转一百八十度,只见台下坐满了观众,这些人个个峨冠博带,神情肃穆。正中一人,身穿龙袍,头带紫冠,几条珍珠练串在额前微微飘摆。显然是他摇了头,才有人高声让戏停下来的。

“苏爱卿,你编的这齣戏,道白很是精彩,然而朕不明白,怎么刚才项羽与侯公还正说着话,转眼之间,又成了孙权与曹操对答了呢?”

“是啊!刚才是秦末汉初,转眼又成了三国鼎立,岂不是变得太快,让皇上怎么能不摇头呢?”那个细声细气的人跟着帮腔。原来这人是大宋皇宫历侍三四位皇帝的老太监,名叫陈衍,而他扶侍的皇帝到底是仁宗,还是英宗、神宗、哲宗,此时尚弄不清。

只见皇上身后走出一人,体态略胖,面长髯密。动静徐纡自然,神色不卑不亢。他从容上前,轻轻地向皇上跪施一礼,答道:“皇上,臣苏轼所编之戏,分为两齣。前一齣写的是侯公游说项羽,为汉高祖索回了刘太公;后一齣则是孙权回信曹孟德,今天一同献上,供皇上御览。”

“你写的这两齣戏,史书上实有其事吗?”皇上问道。

“皇上,这两件事情,司马迁的《史记》和陈寿的《三国志》都曾写到,不过叙述简略,一带而过。臣以为恰是古人未写的地方,臣补写出来,再加演绎,方才有趣。如果前人已写详尽,臣再拾人牙慧,不仅臣苏轼觉得毫无新意,皇上您可能也会以为了然无味,所以臣才将古人语焉不详之事,虚拟出来供皇上与众位大臣观赏。”

皇上频频颔首:“嗯。如此说来,还是有点意思的。”

苏轼见皇上没什么异意,便站起身来,准备让戏接着演下去。突然,皇上身后又站起一人,高声叫道:“皇上!臣有一言,请皇上明察!”

众人一看,原来是史臣司马光。“皇上,苏轼所写之事,史实真与不真,臣以为既是戏剧,不可苛求。然而自秦末而迄三国,臣的《资治通鉴》从第八章起,一直写了七十余回,洋洋数百万字,却被他大幕起落之间,一带而过,真让老夫心里憋气!臣司马光与苏轼同为先贤欧阳修公之后学,深知为文简约之理,然而两汉数百年事,被他一笔抹杀,臣以为这样太没章法!”

皇上看着司马光,先是笑了一笑,然后转头又问苏轼:“苏爱卿,你说呢?”

苏轼笑道:“皇上,戏便是戏。若按司马光所言,述说古人故事,定要循章遵矩,慢慢道来,那么一齣戏需演上几十年、几百年方能演完,皇上您的大晟府内,纵然有百万艺人,也不可能把秦汉以来的故事,从头到尾全部再现一遍啊!”

司马光毫不相让:“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戏文不可照搬历史,可也要讲究启、承、转、合之法,决不可过于仓促,让人应接不暇啊!自古为文为人,都要前后有个照应。难道是老夫太老了,跟不上你的脚步了?什么‘虚拟’不‘虚拟’的,听到这个词儿,老臣心里就不舒服!史实便是史实,为何要去‘虚拟’?今天当着皇上,我实话实说,这样的戏,我看不下去!”

苏轼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司马光啊司马光,要不然我怎么老叫你‘司马牛’呢?你就像条老牛,直筒筒的,不知道拐个弯儿!戏文就是戏文,它是在台上演的,不是给人放在案头考证的!不同的人、不同的事、还有不同的时间,都要集于一个地点,择其精要,加以再现。在这舞台上,只能求其神似,不求形似。您的《资治通鉴》写得老练精到,苏轼深感敬佩,可我的戏文若这么写法,岂不成了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人家连闻都不愿意闻,谁还有耐心看下去呢?”

众人听了,无不开怀大笑。

司马光站在一边,嗫嚅半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在他身后,又有一人走了出来,只见他帽子高高,身子瘦削,面带菜色,容颜枯槁。他一不是大臣,二不是诗圣,乃是宋朝一个大儒,他来听戏,体现了皇上包容百家、野无遗贤的旨意。一见司马光没了言语,他便站了出来,给皇上重重一跪,然后慷慨陈辞:“皇上!苏轼戏文,全是杜撰,于史与经,考无凭据。臣听到刚才他所‘虚拟’的侯公之言,一派纵横家言论,完全是苏子瞻自己的言语。蜀学汉漫无际,为所欲为,一向为大儒所不齿,微臣以为,苏轼这番言语,上扰圣心,下乱民情,请皇上明察!”

苏东坡听了这话,并没回答,只是抬起右手,捏着鼻子,“吭—吭”几声,只是向外出气,并没有捏出鼻涕来。众人知道,他是要将一股冬烘之气,排于自己的气息之外。于是全都大笑起来。

那人显然明白这是何意,于是怒道:“你——无理!”

苏东坡这才笑着说道:“大儒先生,今天我们是看戏,不是学派之争;你要想说什么礼法,也等戏散了,到了朝堂之上,再说不迟。什么‘上扰圣心,下乱民情’?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非也,非也!苏轼,你把市井小民之语,强加于侯公和项羽之口,这也罢了,可你字里行间,充满对汉高祖的不敬与亵渎!汉高祖是一朝天子,开国之君,所谓‘泼发无赖’之语,都是司马迁等人恶语中伤。对汉家高祖如此无礼,我朝之人看了此戏,会对大宋太祖太宗如何呢?”

“你——”苏东坡纵然满腹言语,此时却说不出了。

“皇上,臣还有话!”大儒见自己占了上风,便撇下苏轼,面对皇上又说:“皇上!苏轼戏文,更有不合圣贤遗训之处!古今圣君,治理天下者,不外乎‘仁、义、礼、智、信’五字。可苏轼戏文,只说项羽不仁、非义、无智、失信,独一个‘礼’字,他只言不提。难道项羽便是天下礼仪的典范么?孔子以来,儒家治国,以‘礼’为先。我朝贤相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也是谨守一个‘礼’字。没有‘礼’,天下便会大乱,苏轼之诗之文,处处都是‘情’字,‘礼’如凤毛麟角,他根本就不愿提起,臣早就说他是个大不‘敬’之人!今天的戏文,又是一个例证!皇上,有礼才能有法,近来朝臣只争变‘法’,不谈复‘礼’,更不知‘克己复礼’。臣恐常此以往,国将不国矣!”

皇上本来兴致很高,听了这番言论,想说是,心里别扭;想说非,却又说不出口,想了半天,他只好站起身来,将龙袖一甩,对身旁傻站着的陈衍怒气冲冲地说:“还看什么?起驾回宫!”

于是台上台下,各色人等,霎时全作鸟兽散。

  

苏东坡颓然跌坐凳上,无可奈何地吐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他转过身来,环顾四周,只见不远的地方,尚有一人没有离去,直面向着自己,拂髯而笑。

东坡惊讶地走过去:“哎呀!荆公,你也来了?今天我的戏,演砸了!让您见笑了。”

那人好像正是赋闲已久的王荆公王安石,此时他只是拈须而笑,对苏东坡的解释不置可否。

东坡以为认错了人,于是惊讶地说:“呃,您怎么不吭声?莫非你不是王荆公,而是蜀郡戏子扮演的?再不然,您是等着收拾东西?难道我屁股下面坐着你家凳子?没有啊,我站着啊?!”

王安石这才笑着站起身来。他走到东坡身边,拉着他的手说:“子瞻,你那戏文,写得十分佳妙,能看透其中深意的,非我莫属。然而你的锋芒,已被风霜磨钝。若是我写,我还要加上汉高祖的一句最精彩的口头禅。”

东坡见那人果是王荆公,而且对自己大加赞赏,便高兴起来,他急忙追问:“高祖哪一句口头禅?请荆公道来。”东坡心想,汉高祖是徐州丰沛之人,我苏轼曾在那里当过多年太守,知道徐州人口头的活鲜话儿数不胜数,一时竟想不出汉高祖爱说哪一句来。

王安石先是不说,自己憋着,也让苏子瞻憋着。

憋了好久,荆公突然高声大叫:“腐儒!我不想再拿尔等帽子撒尿!”

东坡先是一愣,随即便与荆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先是仰天,后又俯地,朗朗笑声,惊得空台回声再三,群山呼应无穷,霎时日色昏暗,仿佛天公惊惶失措,不知人间“一时多少豪杰”。

二人笑了半日,东坡才慢慢拉过王安石的手:“荆公,来到四川,便到了我的老家。子瞻想请您去吃一点蜀郡风味,不知你有兴致否?”

“什么蜀郡风味?莫非又是‘东坡肉’吧?不行,年纪大了,油腻的东西吃不了啦。还有,辣的也不行。”王安石一面欣然应诺,一面提出两个条件。

“呃!荆公,我说的这种风味菜,既不腻,也不辣,其实刚才你已点出来了!”

“什么,我刚才说了什么?这看戏的地方,我干嘛要点菜?我点了菜么?”这回该王安石摸不着头脑了。

“是啊,您刚刚还大声叫着:‘腐儒!’今天我请您吃的,就是蜀郡的腐乳啊!”

二人携手,大笑而去。

此时屏幕亮了起来,只见上面出现一行字幕:

  

荆公坡公,此番宴罢,蜀郡腐乳,名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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